青醋芥陌

【2017魏琛生贺/魏叶】Breeze|Flame|Coin

老魏生快啊!!!!


Title:微风&火焰&金币

CP:魏叶

OOC以及平淡如水以及水准完全倒退。

我感觉我基本上可以告别文圈了。。。


 

1.

剧院的顶上吊了一盏三个人高的水晶灯。几个电灯泡已经十分老旧,想来一个月前就该更换了。悬挂着的水晶片无力地反射着灯泡抛掷的光线,搭配着木质椅子和密闭空间导致的不新鲜的味道,显得有种陈旧而古典的怪异美感。吊灯的金属框架上有流畅的巴洛克花纹,在六个角上各站了一只丘比特,他们的翅膀短小精致,弓弦上搭着的箭被换成了带刺的玫瑰。

第一排的座位与后排不同,有着暗红色的柔软椅垫和靠背,扶手也雕刻了圆滑的花纹。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上面,它有着修剪圆润的指甲,干净饱满的指缘,细腻光滑的皮肤。拇指上戴了一枚嵌着奇怪纹章的家族戒指,无名指上套了一圈银婚戒,正中镶了一枚深邃的祖母绿。手指在扶手上简单地敲击,指甲边缘在木头上敲出一点细微的声音,然而没人听得见。

他不曾左右张望,只是盯着舞台上西装革履的表演者挥动着灵活的手指,几颗明亮的火球在周身晃动飞行。他倚着座椅靠背,柔软的包裹在布料之下的海绵撑着他的腰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飞来飞去的火焰,直到眼睛酸胀起来。

他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而后有人在他身后站定,轻声提醒道:“回吧。”

 

2.

魏琛穿着一件最简朴的衬衫,没有荷叶边,没有灯笼袖,没有漂亮的领针或是精致的袖口,他的衣着一览无余。他的手上没有戒指,这与常见的、喜欢伪装成神秘巫师的魔术师不大一样。他穿着一双马靴,鞋面溅了泥水。他的长相也不是以往剧院雇佣的魔术师惯有的风格。他留着些胡茬,眉眼像是城门口马棚里呼来喝去的工头。他身上沾了泥土和灰尘,脸上也有些脏。若是刻薄些形容,便是“一副下等人的模样”。

叶修靠在地下室的木门边,抄着手低头看着魏琛递来的一朵红色的玫瑰。他的嘴角拉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慵懒与不屑清晰地写在他的脸上。“就是这些小把戏?”叶修问。

魏琛愣了一下:“什么小把戏,没品味的小混蛋。”他念叨着,“这是魔法!”

“比起你,科学就可信得多。”叶修站直身体,一手扼住了魏琛的手腕。他摸索着魏琛的袖口,“我猜你是把那颗珠子藏起来了。”

魏琛把手中的花往叶修手掌上用力一拍,紧接着花瓣碎成红色的粉末,飘进空气里消失不见,留在叶修手掌中的正是那颗莹白的珍珠。

“我要的也不多。”魏琛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是贵族啊小子,几枚喝酒吃饭的银币都舍不得给我?”

叶修握住那颗他母亲昨天才送他的珍珠,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自称是魔法师的男人。他看见他的胡茬长短不一,形状有些凌乱,他的衣服脏兮兮的,也没有任何装饰品。他风尘仆仆,眼睛泛红的模样,看着竟有些可怜起来。叶修皱起眉头,有些烦躁地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两下,最终只掏出一枚金币。

“我就只带了这么多。”叶修把金币塞进魏琛手里,嘴里还嘟哝着:“跟个抢劫的似的。”

魏琛砸吧砸吧嘴,接过金币,露出一副财迷一般的表情,感叹道:“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他咬了金币一口,接着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那我走了啊。”他扬了扬手,弯下腰,鬼鬼祟祟地从剧院的地下室里爬出去了。

叶修仍低头看着手中的珍珠,不曾说话。受那个迷恋物理的弟弟的影响,叶修对科学深信不疑。魏琛那副笃定他看不出名堂的模样,让他起了点逆反心理。他捏着珠子,反复地观摩。他躺在家中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地回想魏琛手指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手指保养得很好,不同于一般下等人的粗糙;他的动作流畅且利落,并没有花哨的舞动和拙劣的障眼法。魏琛是那样的直接,无遮无拦地摊开手掌,那颗珍珠在他的手掌心变成一朵红色的玫瑰。

叶修试图在脑海中将魏琛的动作放慢、拆解,可直到天亮,他仍然未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心有不甘,又觉得棋逢对手,天一亮就披上斗篷,催着家中的车夫带他去旅店里找人。

街上人来人往,早市刚刚散去,空气里飘着清晨的潮湿与朦胧。马蹄声和车轮在泥土上碾过的声音不绝于耳。叶修踩着阳光的碎屑和一片人声鼎沸,终于在剧院附近的小巷里寻到了魏琛。

他低着头,肩上搭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身边摆着一个空酒瓶。酒瓶上残留着泥土污渍,像是刚从废弃的街巷角落里捡来的。

叶修提了提裤脚,蹲下身来,伸手推了推魏琛的肩膀:“醒醒。”

魏琛睁开迷蒙的双眼:“Kat?”

叶修猜测他口中的或许是哪个在此处出卖肉体的女人,因为魏琛现在完全是一副一夜风流的潦倒恩客模样。他嗤笑,而后掐住魏琛腰间一块软肉:“你叫谁?”

魏琛瞪大眼睛,显然是被掐痛了。他打开叶修的手,发出一声清脆的拍击声:“你不会反悔吧!”他说着就要从兜里掏钱,嘴里不耐烦道:“小气鬼!还你还你还不行?”他骂了一句,瞧着叶修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吃瘪地闭上了嘴。

“我没反悔。”叶修推开魏琛递过来的手掌,“我就是想再看看,你的魔法。”

 

3.

叶修家的庄园后边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傍晚的阳光穿过叶片和枝干,切割成碎裂的光点。

魏琛手里捏着一把白色的野花,与他潦倒而糟糕的外表有些不符。叶修跟在他身后,悄悄在心里嘲笑他的模样。

树木自由生长,树干交织错杂,在一片浓密的绿色之中忽然闪现几片粼粼的波光,魏琛反射性地抬手遮挡:“你家背后还有湖?”

叶修手里捏着一个小烟斗,站到魏琛身边吐了一口烟:“一条小溪而已。”他说,“小时候我在那儿捉鱼吃。”

魏琛搓了搓手:“好吃吗?”

“自己捉。”叶修笑道。

魏琛把手中的花在叶修面前晃了晃,花瓣从萼上脱落,接着旋转、飘飞,在夕阳的光线之下如同一把金粉。叶修眯起眼睛,视线中被花瓣环绕的魏琛向他伸出手。

“你要不要试试飞起来?”魏琛挺了挺胸,“老夫我会飞哦。”

叶修没理他,虽然这简单相处的几日已经让他深知面前这个穷酸男人的奇妙能力,可这些奇幻的经历让他如堕梦中,至今仍有些不能相信。他带着些不屑的表情,错开身就要往一边走:“去你的。”

魏琛大笑了一声,一伸手就把叶修拦腰抱起来。

如同清风一般,魏琛飞得不快。他只是像一团漂浮的空气,从地面上慢慢升起,树枝在他们身上划过,麻雀在他们身边飞过。他们如同一下子就没有了重量,从长满青苔的土地上,飞入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微风轻轻拂过,魏琛的衬衣缓慢地飘动,他的身形也在飘浮,像是一粒随着微风到处飞舞的尘埃。他抱住叶修,在风中旋转、翻腾、上下飞舞。

“要不要去捉鱼?”魏琛问。

叶修低下头,只见丛林显出一个豁然的出口,闪着光点的溪水正潺潺流过。他看向魏琛,见他脸上写着得意,而后他的脚踩到了踏实的土地和新鲜的青草。他看见魏琛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魔杖,如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交响乐的指挥家一般,凌空一指,草叶、花卉,甚至泠泠的溪水,都如同注入了灵魂一般,从原本的形状跳脱出来,汇成一把把奏着乐章的提琴。

叶修抬起头,黄昏的金红色天空下这幅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使他忽然之间想起那些被爱情欺骗沉沦的女孩儿们,他不由自主地像是与什么人坠入爱河一般,他张开双手,闭上双眼。

“你为什么会飞?”叶修倒在草坪上。

魏琛提着裤子,手里是一把用断木枝做的鱼叉,上头扎了一条仍在甩尾的鱼。他擦擦额头,像个市井小人一般插着腰:“因为我就是风啊。”

叶修不以为然地笑了,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陷入沉沉的香甜睡梦中去。

 

4.

魏琛忽然失踪,是在三天之前。他从叶修为他准备的林中小屋里凭空消失,留下的只有当初叶修留给他的那枚金币,上头还残留着一个浅浅的齿痕。

叶修猜测他或许是去了其他的城镇流浪,用他奇妙的能力去蛊惑其他年轻的、愿意为他花钱的愚蠢贵族少女。他把金币塞进口袋里,试图装作从未见过也从未认识过这个男人,他对着门外正等待他的管家吩咐道:“把屋子烧了吧。”

熊熊的火焰从丛林中燃起,浓浓的黑烟升腾到原本纯净的空气中,像是预示着一段奇妙关系的结束。叶修说不清他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启蒙,像是朋友,而魏琛那些浪漫的招数,还有他们时常拌嘴甚至抄起木棍像个普通至极的无赖似的快活地斗殴,似乎也有了些奇妙的暧昧。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魏琛选择不告而别。

叶修出钱豢养过这样一个穷困潦倒又自命不凡的魔术师,他忽然出现,又忽然在某一天从他的生命里静悄悄地消失,就像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

叶修用他的佩剑狠狠地戳刺着靶子。木头做的人形显得拙劣可笑,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叶修如何劈砍也没有反应。

“你不是风吗?”叶修把手中的剑狠狠地扎在木头人的胸口,“飞啊。”

再一次见到魏琛的时候,是两天后一个慌乱的夜晚。

叶修听说镇上的人们疯狂地寻找着邪恶的巫师。

他忽然想起先前魏琛与他说过这样的事。那时候魏琛坐在篝火旁烤着手,语气平淡地说起他的朋友。他说他当时躲在远离人群的角落,由于那里摆放了能够消弭他们魔力的东西,所以他不敢上前去。他说他闻见火焰烧烤着同伴时的焦味,听见惨烈的仿佛不像人声的嘶喊,冲天的火光吞没了那个人。

那夜的火烧光了那个巫师的尸骨,人们在燃尽的残肢边欢欣鼓舞,他们跳着欢快的舞步,仿佛死去的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无情而可怖的恶魔。

躁动的黑夜里,篝火摇曳的光线勾勒出魏琛的面部轮廓。

叶修听见人们的欢呼,听见烈火烧灼的噼啪声响。他向篝火的中心狂奔,却如同梦魇一般抬不起步伐。他听见火焰中心的那个人高声地笑,就好像他才从叶修家的地窖里偷出一瓶窖藏多年的葡萄酒一般得意。

叶修踉跄地摔在地上,晚风吹来那个人的声音。

“我是风啊。”

叶修看着空荡荡的木头架子说:“那你他妈的飞啊。”

 

5.

叶修端着枪,硝烟与尘土将他原本白皙的手抹成黑灰色,残留着红褐色血迹的手指搭在扳机上,他躺在战壕里,子弹到处纷飞,石块在他的眼前碎裂,沙土在他脸上又蒙了一层。边境战乱,他跟随父亲投了军。他们散尽家财,救济受伤的军人和他们的家属,买来无数枪支弹药,最后,连两个儿子都献给了军队,献给了守卫国家的事业。

他穿过枪林弹雨,从被攻陷的战地中撤离。他走进一片茂密的丛林,飞来的子弹紧紧咬着他的足迹。

傍晚的阳光穿过叶片和枝干,切割成碎裂的光点。恍惚之间叶修听见微风的声音。

他摸了摸口袋里一直带着的那枚金币,刹那间金光四射,他腾空而起。

叶修像一团漂浮的空气,从地面上慢慢升起,树枝在他们身上划过,麻雀在他身边飞过。他如同一下子就没有了重量,从长满青苔的土地上,飞入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子弹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像一粒粒随风飞舞的尘埃。

他隐约听见一声叹息:“你要不要试试飞起来?”

 

6.

镇上又来了一个变戏法的魔术师。

剧院的顶上吊了一盏三个人高的水晶灯。几个电灯泡已经十分老旧。悬挂着的水晶片无力地反射着灯泡抛掷的光线。到处散发着木质椅子和密闭空间导致的不新鲜的味道。吊灯的金属框架上有流畅的巴洛克花纹,天使们的翅膀短小精致,手里握着带刺的玫瑰和拉满的弓箭。

第一排的座位有着暗红色的柔软椅垫和靠背,扶手上雕刻了圆滑的花纹。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上面,它有着修剪圆润的指甲,干净饱满的指缘,细腻光滑的皮肤。

他不曾左右张望,只是盯着舞台上西装革履的表演者挥动着灵活的手指,几颗明亮的火球在周身晃动飞行。他倚着座椅靠背,柔软的包裹在布料之下的海绵撑着他的腰背。

叶修身后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而后一只手握着一支火红的玫瑰,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什么魔术。”魏琛笑说,“还不如看我呢。”

叶修拽住他的袖子:“还活着?”

魏琛揉了揉他的头:“死不了。”他握住叶修的手,把手中的玫瑰拍进叶修的手掌。

叶修低下头,看见了掌心放着的一颗莹白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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