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叶】我和我的创业男友 6
六．
魏琛有些避着叶修。
周末出门相亲的时候，也只是知会了一声陈果，一个人静悄悄地开车走了。
他到得很早。西餐厅这种地方他来的很少，也不大尝得惯味道。因为戚柒还没来，魏琛只能点了一杯红茶干坐着玩手机。
周末的西餐厅里灯光昏暗而暧昧，店堂里摆放的桌子个头都不大，椅子都有酒红色的软包靠背，桌面上摆着全套的餐具。只有魏琛是一个人坐着，一旁的桌子边都坐着成双成对的情侣。
他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低下头去。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像一阵风飘进了餐厅里。魏琛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进门的是个约摸一米六出头的年轻女生，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梳成高高的马尾辫，脸侧留了几缕碎发。面容姣好，五官端正，穿着一件条纹衬衫裙，踩了一双白色板鞋。唯一出格些的，就是耳朵上挂着两个快有手镯大的圆环。
魏琛认出了她的长相，立刻扭回头，挺了挺胸，快速搓了一把头发，把出门前已经刷得光亮的头发再一次抹服帖了，才站起来，朝戚柒招了招手。
从她走进餐厅的那刻起，魏琛就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的状态不像等着恋爱的毛头小伙，倒像十多年前猫在教室角落里生怕老师点名背课文的吊车尾。幸而戚柒很健谈，不比黄少天的话痨，却也能把话题都撑满，不至于在魏琛不在状况的沉默之下太过冷场。
魏琛埋头吃面，心里还在想意面实在腻得慌，早知就该点牛排。桌对面坐着的戚柒沉默了一会儿，小心地看着魏琛：“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没有没有。”魏琛赶紧摆手，“就是……很久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我紧张。”
戚柒笑笑：“说谎。”她俏皮地挤了挤眼睛，“兴欣的美女还不够多吗？”
魏琛愣了愣，就有些冷静下来。他停了手中卷面的叉子，有些迟疑地问：“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戚柒看了他一会儿，才又摇头道：“你说你的职业吗？不介意。”她手中的刀叉熟练地切着牛排：“我是觉得，各人有各人生存的方式。而且啊，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是很幸福的。”她真诚地夸奖道：“我真羡慕你。”
“可我退役了。”魏琛说。
戚柒耸耸肩：“这能是多大事儿啊。”她说，“那我还待业呢。再说了，其实我也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她坦诚道，“我这人吧，喜欢自由，还不想结婚。”
魏琛心里哼哼了一声，想着“可老子想啊”，嘴上却没吱声。
“这次我跟杨阿姨点名找你呢，其实就是想见见偶像，贴近一下偶像的生活。”戚柒说得很老实，只是魏琛心里有些不大痛快，“也不是说就把咱们的可能性否了，只是我还是想先从朋友做起。”她说着，声音就弱了些，“我也是听杨阿姨说你不大情愿来，猜测你可能也是被迫相亲，所以才选你的。”她又摆摆手，“不对不对，你条件挺好的，我只是不想节奏太快了。不瞒你说，前几个相亲对象跟我见了面就想牵手拥抱变情侣，我不太习惯。”
魏琛摇摇头。
“没事儿。”他的声音很沉，是戚柒喜欢的那种类型，带着点烟嗓，听起来很有些沧桑，“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又不着急。”
戚柒沉默了一会儿：“我看你吃的不多。”她说，“是不太喜欢西餐吧？”
魏琛的手顿了顿，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没有。
“我可吃够啦，”戚柒笑说，“吃不吃排挡？街口有一家，我吃过，可好吃了。”
奶油裹着一块鸡胸肉，浓厚的奶味混着些咸味，一时间让人有些咽不下去。魏琛感觉喉咙口呛了呛，没忍住咳了两声，接过戚柒递来的纸巾，狼狈地叫了买单。
夜里回上林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叶修没在房间。魏琛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踱到床沿，拎了拎裤脚坐下来，从左手口袋里掏了烟。软中华水红色的纸包里就剩最后一支烟，他弓着背，低下头。
冷冷的吸顶灯光洒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膝盖投出一个颓唐的影子。
他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又把打火机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烟瘾犯起来叫人心烦意乱。戚柒漂亮的鹅蛋脸和以前那个一起读大专的前任的脸交错着在他的脑海里明明暗暗，耳边还是他妈妈絮絮叨叨的催婚。他嘴里叼着烟，搓着食指上戴着的冠军戒指，猛然间想起叶修那天晚上的话。
【人只要爬上那种位子，就没什么不一样。】
这话是对的，坏就坏在太对、太现实，像是一记丧钟，敲完了还有几分余音，嗡嗡嗡地在他耳边鸣响。他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张账号卡，也没管是哪一张。他紧紧地捏着它，脚步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发出“呼呼”的呜咽声，他冲进他的梦重新启航的小网吧。
前台小妹见到魏琛的脸，指指C区的方向，“47号。”
魏琛没多想，他猫着身子挤到C区47号，就见叶修坐在那儿，嘴里叼了根没点着的烟，慢悠悠在那儿搓键盘。
“你怎么在这儿。”魏琛脱口而出。
叶修瞄了他一眼：“怀旧。”他伸脚把旁边48号的椅子踢出来，勾了勾下巴：“坐？”
魏琛又把椅子踢回去，一巴掌拍在叶修肩膀上：“禁烟区待上瘾了？”他伸手，“火机。”
“没有。”叶修把手拍在魏琛手掌心，“走走走。”他站起来，拔了卡，顺手推了魏琛一把，“吸一口去。”
魏琛笑：“说的跟吸什么似的。”
吸烟区烟雾缭绕，一层层的烟蒙在显示屏上，糊得快要看不清。
叶修往角落的墙上一靠，魏琛倒挑了个座位坐下。他手里的账号卡是个气功师的小号，名字叫“遍地菊花开”。他眼睛往名字那栏一瞄，嘴里就嚷起来：“我靠这他妈方锐的小号吧！谁弄我这儿来的。”
叶修在背后笑起来：“行了，不是要抽烟，要不要火了还？”
魏琛把脸扭过来，叶修一脸“你怎么这么烦”地凑过去，把手里的火柴擦着了，给他点上。末了又搡了他一把：“我这儿火柴不多，你给我点一个。”他说着就把脸凑过来。
魏琛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之是没来得及把烟换到手上。两张脸隔着两支烟的距离，姿势还有些奇妙。好在叶修点烟的速度极快，只轻轻触了一下就燃上了。魏琛盯着他由于吸气而收紧的脸颊，不免有些走神。
“说吧。”叶修大喇喇坐在一边。
“说什么。”
“相亲啊。”叶修又狠狠吸了一口，想来也是刚刚憋着了。
魏琛拿右手糊了糊脸，又擦了把鼻子，最后把梳好的发型揉散了，“没怎么。”他看起来轻描淡写，声音也平静得很，“没看上。”
叶修点头：“谁没看上谁？”
魏琛没说，只扭头横了他一眼。
“你手机有新消息。”叶修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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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漫不经心地点开，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夜雨声烦：魏老大，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迎风布阵：你问。
夜雨声烦：我明天到杭州的飞机，能当面聊吗？
魏琛嘴里骂了句：“黄少天被盗号了？”
叶修挤了个鬼脸出来，坐下继续搓键盘去了。
两人谁也没往旁的方向想。
魏琛睡前刷朋友圈的时候瞄见戚柒发了一条祝贺朋友新婚的状态。
配的九张图里有一张自拍，其余的都是婚礼现场的照片。照片里不曾有新娘，九宫格最中间是两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他愣了一下，没弄懂这其中的关系，却也没有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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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戚柒这里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不过可以保证她只是个导师，不是个障碍。
另外接下来有点喻黄情节，虽然明说了但是不一定是甜的。身边人的改变其实对两个人的进展有很大帮助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