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醋芥陌

孤独终老15【露中公路文】

王耀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情势急转直下,他和伊万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了质,他以为的兄弟情变成了若有似乎关乎欲望的暧昧,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伊万。

之前他也不是很抵触——虽然从来都不看好——他的两个异国远亲的弟弟当初出柜的时候可没少收到家人和亲友的鄙视。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以至于他从没想过这些故事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斜过眼很不自在地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伊万。

伊万正翘着脚,手里拿着一张馕饼,嘴里嚼得用劲。冷不丁地扫了王耀一眼,两人的视线正对着。

王耀愣了一秒,迅速反应过来,视线迅速地转回去。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于是他动了动胳膊。

而另一边伊万突然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干脆地侧了侧身子,面朝王耀坐好,继续吃着他的午餐。那双眼就这么锁着王耀。

伊万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有如实质的视线在王耀身上扫来扫去,一点不知道遮掩含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但更多的是尴尬。

王耀觉得很不自在,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往前开。

令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无论是这个时候,还是日后的种种,都没能让他考虑过离开这辆车、离开这个叫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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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有消息了!”门被人推开,随后是一串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阿尔弗雷德自然地收回原本放在亚瑟手背上的手,瞟了下属一眼,“查到位置了?”他侧过脸,避开亚瑟投来的凌厉目光,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

“是的,现在是威廉姆斯带着他的小队追查,还没动手。”

阿尔弗雷德稍稍想了一下,“通知杀手。”他看向下属,“在他们休息停留的时候动手。”

亚瑟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阿尔弗雷德转过头来看他,他却轻叹着摇摇头。

“有什么建议就直说。”阿尔弗雷德说。

“我觉得先别急。”亚瑟合上手里的资料,“根据经验,布拉金斯基有九成的可能会带走他的下属名单,甚至合作关系网。如果直接动手,有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大好机会。”

阿尔弗雷德垂眸片刻,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那先追着吧,让马修自己小心点。”他嘱咐,“布拉金斯基不是一般的难缠。”

下属点了点头就推门出去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亚瑟开了口。

“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狠?”

阿尔弗雷德没说话。

亚瑟看了他一会儿,却没等到任何表示。他笑自己自作多情,怕是眼前这个人太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加之本来也没对这段关系上心,能顺着自己的意见走就已经足够,遑论一场奢侈的解释沟通。

他有些赌气地垂着头,伸手把桌面上的资料草草收了收。他收得快,飞似的把纸张摞起来,随意整理了一下,提着公文包的口就往里头塞,合上包就走。

阿尔弗雷德没看他,也没拦他。

亚瑟心里一沉,随即又在心里发笑,许是笑阿尔弗雷德目光短浅,许是笑自己多管闲事。他赌气地想,不过是一场名义上的合作而已,自己何苦这样看别人脸色。虽然想得挺豁达,心里面却还是有些放不开。

索性给自己放个假。

因此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大家发现一向准时准点的亚瑟柯克兰先生竟然没来上班,也没有请假记录和出勤记录,阿尔弗雷德的助理才意识到可能两个上司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敲了阿尔弗雷德的门,告诉他亚瑟今天没来的事,却换来阿尔弗雷德一句轻飘飘的“管太多,滚去工作”的呵斥,悻悻地关了门。

却不曾想一直伏案整理线索的阿尔弗雷德听到这事之后,那支刚刚一直书写着的钢笔在原地顿了很久很久,久到墨汁从墨胆里一路渗出来,在纸上晕出一块黑色的污迹。

——————

“喂。”王耀表情严肃地回视伊万,“你要不要换条路走?”

伊万的眼睛一直盯着王耀,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那副有些别扭的表情大大愉悦了他。他微微眯着眼,靠在座位上一副慵懒的样子,“为什么?”

王耀扭过头重新直视前方,“你那个叫托里斯的手下都能那么快找到你,想必这时候我们已经被人跟上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

“追着我的人可多呢。”伊万笑道,“何止那个白眼狼。”

王耀一挑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比如——臭名昭著的CIA。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反恐机构……”伊万轻描淡写地说着,每说一句王耀握着方向盘的手就紧一分。

“我操!”王耀握拳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的喇叭欢快地叫了一声。“真他妈上了贼船了!”

伊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王耀,想必现在你已经在通缉名单上了,可能照片正与我并排放着。”他凑近了,低声地、咬牙切齿地警告:“现在你只能跟我一条路走到黑了。”

王耀心里一瞬间掠过一个想法,随即又否决了自己。

不过既然某种想法曾经出现,就不是那么容易从脑海里消灭抹去的了。




每次都觉得米英很抢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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