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33【露中公路文】
【叁拾叁】
“头儿。”阿尔弗雷德听到叫唤，回过头示意对方说下去。“布拉金斯基现在一个人上路了，不过……”这个下属的面色有些游移，“那个王耀，不见了。”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毛，点了头，转身给亚瑟去了一个电话。
“王耀不见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我的人找不着他，布拉金斯基这里已经开始单独行动，但是王耀不在，这个变数就大了。”
亚瑟沉吟了半晌，“布拉金斯基那边你找人跟着，别断线索，我这边来查王耀。”他把手机夹在脸侧和肩膀之间，手在保险柜里开始翻找起关于王耀的所有资料来，“我试试联系中方，不过会告诉我们的可能性很小，我们还是得自己找。”
“我把他昨晚的位置发给你。”阿尔弗雷德打开笔记本电脑，传送了精确的经纬度，“你……”他顿了顿，“万事小心。”
也许是王耀的突然失踪让人心绪不宁，也或许是之前所有的铺垫工作终于结束迎来了正式的追捕行动，这场拖延了太多年的对决实在让人心有不安。如今更是多了王耀，这一切的变数都让阿尔弗雷德特别担心。
“怎么了？”亚瑟愣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没有立刻接话，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他重新开口，“亚瑟。”
这一声轻声的呼唤，像是一句喃喃的自言自语，低沉得仿佛是无边夜色般沉郁，带着一丝涩意一丝关切，这个词语念出来的时候亚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擂了一下，敲得整个人都有些懵，全身也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有些什么昭然若揭的东西就在嘴边。
亚瑟突然想起他们的第一个晚上，那时的纠缠是抱着怎样的发泄的情绪，怀着怎样的压抑，想起那晚每一次癫狂的高/潮和难以言说的悸动。他们怎样越过早已设定好的边界，以及之后的每一次暧昧的相处之中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最终亚瑟眼前晃过的是那天，他拿着咖啡走在路上，风吹过他的脸，然后他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鸣笛。
阿尔弗雷德有些结结巴巴的，念出了亚瑟的名字却不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大约是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最终还是笑笑，“没事。”他说。
亚瑟的额头抵着透明的落地窗，外面的天色有些青灰，他的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他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仓促而沉闷的忙音。
他突然笑了出来，谁也说不出嘴角的弧度里是什么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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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连夜坐了火车，也换了一身衣服，是路上敲晕了一个人换过来的。他穿着连帽衫，把帽子罩在头上，把头发也披了下来，零碎地散在脖颈间。两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坐在车厢里，与身边的人们摩肩接踵地挤着，旁人轻易看不见他的相貌。
他之前已经与王嘉龙联系过，得知了想要的答案之后，他就决定换一个地方生活。他如今的策略就是离开伊万，撇清这一切，然后去往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的人生。他的设想很好，然而这仅仅是一厢情愿的设想而已。
他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在他刚刚到达圣/彼/得/堡的那一刻。王耀迟疑地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接通了。
“有事吗？”他问。
“你好，”对面的那个人操着一口英式口音的英语，“我们想和你谈谈。”
王耀没说话，把手机握在手上，看了看屏幕，又扫视着面前的人群，紧接着他靠近月台的柱子，用力将手机在柱子上砸了个粉碎，握着碎片丢进了垃圾箱，然后拉起帽子低下头，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挤进了人群之中。
他咬了咬牙。
这他妈的还越咬越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