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醋芥陌

何处尽头14[APH灾难片梗半全员]

今天竟然有七千一百多,简直高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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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 佛*罗伦*萨

        2050年6月24日 周五

        00:42

        费里西安诺恢复了一些,状态比一开始好多了。他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睁开眼看着正在开车的路德维希。

        “ve~想吃pasta……”

        路德维希抽空看了他一眼,微微地把嘴角弯出一点弧度,“等安定下来就有pasta吃了……”他伸手揉了揉费里西安诺的头发。费里眯着眼蹭了两下,闭上眼睡过去了。

        基尔伯特捉着伊丽莎白的手指导着如何用枪。

        伊丽莎白觉得脸有点热,忽然觉得车厢安静得过分,就引了个话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坐飞机。”基尔伯特回答道,“罗德说的是去最高的地方——要去最高当然就要世界最高。”

        “中*国吗?”路德维希接话。

        基尔伯特应了一声,“珠峰风景应该不错。”

        “如果不是呢?”伊丽莎白急急地道。

        基尔伯特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不是,至少大家在一起。”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倏然觉得眼眶一热,立即低下头去,假装琢磨起枪支来了。

        “机场的话……我想快到了。”路德指着前方的指示牌。

        也就是两公里的路程。

        基尔伯特松了一口气。

       


        01:00

        “到了……费里?醒一醒?”

        路德维希有点别扭地轻声唤费里起床。

        “ve~”费里西安诺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椅子上爬起来。

        “快点!”路德有些着急。

        “阿西,没关系,还有些时间。”

        并不是。

        没什么时间,基尔伯特深知情况,然而还是故作轻松。他忽然想起一个矿难读秒的故事,知道真相的人总是等不到救援到来。

        不过,如今没有救援。基尔伯特安慰着自己。他无需救援。

        “请前往中*国的CHITALY2050专机乘客尽快登机!”

        有些全身都是擦伤的男人女人站在登机口,被机场的工作人员拿着电击棒拦住——

        “不可以!不可以!这是专机!”工作人员大吼着,“别靠近!别挤!你们没有登机的资格!”

        他挥舞着电击棒,一下子集中了几个人,原本就受伤的人们倒在了地上,然后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从里圈往外倒,人们尖叫着企图散开,然而伊丽莎白看到有几个人倒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慌张脚步踩得口吐鲜血。

        “为什么没有资格?!”基尔伯特突然怒吼出声,“解释一下!”

        “这种事情,是所有人都能逃出去的吗?”那个工作人员说着,“别说你们了,就是我!我成天守着这个登机口——怎么?你以为我也能上去吗?”他大叫着,“该死的我也不能!可我必须呆在这里!”

        所有人蓦然安静下来。

        “你们都抛弃所在的岗位,可我们不行!除了这架飞机上的人,现场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就算是机场的总管也他妈一样!”他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阻挠他们,就不会有一个人再逃出去——”

        “为什么是他们?”一个女人站了起来。

        “……因为,这社会本就不公平。”工作人员的声音沉了下来。跟在他后面筑起人墙的穿着制服的其他机场工作人员沉默地站在原地,他们一个搭着另一个,眼里的沉痛和留恋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谁不想要活呢?”那人又说,“飞机上的是前两天来开科学交流会的一群研究癌症和疫病的专家。是政府发放的机票。”

        人群开始恍恍惚惚地散去。

        没人再留下。除了贝什米特兄弟,伊丽莎白和费里西安诺。

        “我不想……”伊丽莎白的声音有些哑。

        基尔伯特看了看腰间的枪,想了想,把它拿在手里,轻轻地掂量了一下。


        中*国 江*苏

        2050年6月24日 周五

        07:12

        “弗朗西斯?!”亚瑟指着胸前挂着的牌子,“这是什么?!”

        “简直是蠢透了!”阿尔弗雷德同仇敌忾,“看看你!写的这都是什么?”

        “怎么了?”弗朗西斯挑起半边眉毛,“Hacker. Geologist还有,嗯,aviator。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弗雷德一脸嫌弃,“我为什么要听话地戴这种蠢东西?!”

        “相信哥哥我,它的气质跟你十分符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亚瑟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阿尔弗雷德非常不满,“你的黑客蠢牌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亚瑟停住笑,敛了敛嘴角,“好了弗朗,解释一下,这是干什么?”

        “让人知道,我们很有用。”


        “小菊?怎么了?”王耀从后视镜里看到本田菊的表情,就看向街边三个脖子上挂着愚蠢的牌子的金发外国人。

        黑客,地质学家,哦,还有个飞行员?

        “没什么,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本田菊淡淡地回应,收回了视线。

        这几个人里,本田菊看到了他的上司,那个富二代法国人。

        但他没有叫停。生存面前,不需要徒劳的伟大。

        王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在经过那三人的时候,王耀看到本田菊的视线又轻轻向那里瞟了一下。


        “嘿!等等!是王耀吗?!是本田菊吗?!嘿!!”

        “吱——”

        悍马甩了一下车尾,在地面上摩擦出几道黑色的轮胎印。它停下了。

        “耀君?为什么——”

        “没什么。”王耀随手摇下了车窗,颇有黑帮气概地向那三个人招了招手,“我们只是恰巧需要一个精神满满的飞行员。”

        后车厢的托里斯动了动,皱起了眉头——他发烧了,伊万刚刚发现的。


        阿尔弗雷德凑到窗口,“呃……”他看到了好几个中*国人,愣了一下就打了个招呼,“泥嚎?”

        王濠镜看了看他,“上车。”他用英语说,“等等。”

        他拽住阿尔弗雷德脖子上有些可笑的牌子,“把牌子摘了吧。”

        王耀神情复杂地盯着本田菊。他不知道该指责什么,毕竟菊做的没错,然而他总是不满意。到底希望本田菊怎么做呢?让王耀说,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这样无动于衷地放弃几个并非陌生人的生命,终究让人害怕。

        当初放任他离开,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很高兴再见到你,本田先生。”弗朗西斯坐上车子,就在本田的旁边。

        任勇洙表情有些冷,而本田菊只是轻微点了点头,“您好。”

        习惯好气氛的美*国人只好搜肠刮肚找话题,“嗯,我想我们最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阿尔弗雷德•F•琼斯。”

        “亚瑟•柯克兰。”亚瑟面无表情地摸着他的电脑,他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特工,军用改装悍马,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隐约可见的重型武器,还有被有淡金色头发的东•欧人当做翘脚垫的火箭炮支架——该死的。

        这时候从小见惯了枪支并且毕竟参过军的美*国人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嘿,怎么说也认识吧,打个招呼——”

        “你们好。”本田菊打断了阿尔弗雷德的话。王耀轻轻咳了一声。

        “小菊认识这几位?”

        本田菊没来得及答话,就被阿尔弗雷德抢了白:“我以为,你和弗朗是情侣——”

        猪队友!!!弗朗西斯觉得自己需要切腹自尽来冷静一下,“不不不!你个死胖子别乱说话!”

        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竟然没搞定就敢跟我们说?”

        “是小菊的男朋友吗?”开车的王耀放松的不得了,只是心里更沉重了——连男朋友都视而不见吗?

        “不是!”本田菊几乎是断喝一声。

        弗朗西斯很抱歉的接上,“抱歉,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恰巧投资了本田所在的那间气象检测站,说到这里,”他转向本田菊,“还要感谢本田的消息,否则我们要逃出来也不容易呢。”

        弗朗西斯死死拉住阿尔弗雷德,担心他又说什么自大的混账话,不过阿尔弗雷德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真的多亏了本田菊一样。

        也许是灾难当前,总会做出一些改变吧。

        “天呐……你们的车!”阿尔弗雷德陶醉地看着周围,“哦,我一直喜欢H3……哦这还是改装过的!嘿这是火箭炮?真是——”

        一把枪抵在阿尔弗雷德的头上,“别吵。”鬼魅一般的紫色眼睛里透露出阴沉的危险的气息,“聒噪。”

        阿尔弗雷德闭上嘴,微笑着回视伊万。

        他们对视了数秒,然后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哦,我们的飞行员生病了。”王耀的音量并不高,只刚刚到听得清楚,“你们稍微注意些。”

        “生病了?”阿尔弗雷德立刻接了话。

        “那不是你们的事——”伊万瞪着阿尔弗雷德。

        “是吗?”阿尔弗雷德冷笑一声,“灾难并不是总把人往坏了想的理由。”他从湿淋淋的背包里拿出几盒药物。幸而那些都是密封包装,并没有被海水沾湿。

        伊万低头看了一眼那些药,并不是昂贵稀有的药物,也不及他自己所带的那些专业而针对性强,但胜在效用比较广泛,显然也是做了功课。

        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转过头看向窗外。

        “发烧了吗?”阿尔弗雷德问道,“先来点退烧药。哦!这温度可不太好。”他伸手摸了摸托里斯的额头,“就算会有些犯困也没办法了。”他说着就接过林乙玲递过来的水,拍了拍昏昏沉沉的托里斯,“嘿,兄弟,振作些。”他语气轻柔。

        伊万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随后把手枪收回了腰间。

        托里斯迷迷糊糊之中睁眼看着伊万,直到伊万点了点头,他才将退烧药服下。

        “独裁……”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小小的动作有些没好气地嘟哝着。

        王耀看着托里斯吃了药,也松了口气,“你们怎么浑身都潮了?”

        “我们的飞机刚刚落海了。”亚瑟接了话,“当然,那只是因为没油了。”

        王耀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等等……那个,弗朗西斯是吗?你姓什么来着?”


        “波……波诺弗瓦……怎么了吗?”弗朗西斯有点不好的预感。

        “看在你是飞行员的份上!”王耀泄愤般地恶狠狠地说道。

        王嘉龙解释道,“刚刚我们在码头差点被一架从海里卷上来的飞机砸到。”他慢慢拉长了音节,“幸好没事。”

        弗朗西斯迅速低下头,委屈地撇了撇嘴,努力降低存在感。

        “还有多久?”伊万打断了略显喜感的气氛。这一路来,他似乎一直都挺不高兴的,随时随地都能惹毛他。他几乎是枪不离手。

        “差不多还有四十分钟了。”王耀回答。

        “安静一会儿吧,让托里斯睡一会儿。”伊万说。

        王耀应了一声,“想睡的人赶紧抓紧时间,接下来可能不大太平。”说完,他又一次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已经滑到伊万腿上的托里斯。


        意*大*利 佛*罗*伦*萨

        2050年6月24日 周五

        01:27

        基尔伯特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枪,像是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他迈开腿,拉着伊丽莎白从航站楼下去,玻璃墙面被分割成一个个半人高的小块。他挑了一块比较偏僻的玻璃,拿起手里的枪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啪!”玻璃顺利地碎裂,却因为机场场面混乱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不算大的动静。有人还在试图跟拦住他们的工作人员交涉,然而对方铁了心的不让,叫人根本没办法。

        “基尔伯特!你在干什么?”伊丽莎白惊讶地看着基尔伯特从破碎的那一格中跳了出去。紧接着,路德维希从后面跟上来,看着他的哥哥犹豫了那么几秒,然后掰掉了几块上方的碎玻璃,自己也跳了下去,转身就来接费里西安诺。

        “你们这是?”伊丽莎白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就算下去了也一样坐不了飞机!”

        费里西安诺平稳落地,被路德维希抱在怀里。基尔伯特转身向伊丽莎白伸出手,“别婆婆妈妈的,这不像你啊男人婆!”

        “去你的男人婆!”伊丽莎白气哼哼地拍开基尔伯特伸过来的手,自己身手灵敏地跳了过去,也平稳落地。

        基尔伯特从靠近玻璃的那根横杆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径直走向了那架飞机。

        “你们好。”基尔伯特有礼貌地微笑,他希望尽量和谐地解决这件事情。

        拿着枪的军人似乎并不想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想,实际上,加上我们四个人并不会有太大问题是不是?”基尔伯特把手伸到大衣下面,假装成揣进口袋的样子摸到了两把手枪。

        那个军人眼里骤然迸发出同情和愧疚,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将他的枪口移向了基尔伯特的胸口,“不是。”

        “为什么呢?加了两百公斤飞机会掉下去吗?”基尔伯特睁着他的红眼睛。

        “我们已经满员了。真的满了。”那个军人摇摇头。

        “哦,那真是遗憾。抱歉,打扰了。”基尔伯特露出十分遗憾的神色,“唉,我才刚刚找到一个可以陪伴一生的女人……哎,整个佛*罗*伦*萨就只有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有些痛苦地说着。

        那个军人叹了口气,又觉得受到了鼓舞,于是挪开枪口,摆正姿势,抬起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就是现在!

        已经观察到只有这么一个战斗力的基尔伯特一下子拔出了手枪,他用枪管狠狠地砸了一下那军人的下巴,然后击打他的胸腹,转了身扣住他的脖子用力的来了一个过肩摔,接上一个标准而漂亮的锁地。他完成这些不过就是几秒的事,前一瞬军人还以为这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公民,却不想这是个浸淫意*大*利黑手党十余年的狠角色,一个反应不及就被完全束住了。

        “阿西!!”他吼着,然后路德维希冲进机舱接替基尔伯特按住了面前的军人,并用车里带上来的绳子迅速捆了个结实,还一个手刀将其干脆劈晕了。

        基尔伯特两手拿着手枪,一脚把之前军人端着的那把枪踢到后面。他举着枪对着机舱内的人们,“都别动!”

        本来就没人动。

        客机已经撤掉了所有的椅子,打通了头等舱到经济舱的空间,所有人都坐在地上,他们抱着自己的行李,还有几个抱着他们的孩子,他们几乎都穿着医院常见的白大褂,还有一些就是西装革履。人很多,这种做法也很冒险——没有安全带,每个人甚至没有发放安全衣。什么都没有,也不需要了。

        平时现在社会顶尖的人物们,除了他们如今还活着以外,并不比那些露宿街头的流浪汉好到哪里去。

        我到底在干什么?基尔伯特不禁问自己。

        “你们是不是想一起走?”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小声怯怯地问道。

        “当然。”基尔伯特有些莫名的紧张。

        那女人转头向她的丈夫说,“Jimmy,我们扔掉那些洗发水好吗?”她努力劝着,“活着可比洁癖重要多了。”

        她的丈夫皱着眉头,一脸为难,“Mona,你知道,我……我太严重了……我……”

        “就当你在手术台?”她柔声安慰,“没事,到了以后会有澡洗的。”

        基尔伯特有些不知所措,路德维希和费里西安诺的神色也很尴尬,至于伊丽莎白,她已经要哭了。

        “好吧。”她的丈夫咬着牙努力地说着。

        另一个男人从行李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和别的什么东西,“反正也没什么关系。这些也扔了吧。”

        随后又有人开始翻包,很快,地上堆了很多衣服等等不算特别必须的用品,但东西还在增多。

        “不必了!”基尔伯特大声地吼着,吓到了正在把珍爱的玩具翻出来丢到地上的一个孩子。

        “不必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走吧。”他闭上眼睛,似乎在重温这个美好的世界。

        他是想活,但不想活得这么恶心。

        “阿西。”他拽住了弟弟,“走吧。抱歉。”

        他不知道是在跟谁道歉,他只觉得满眼泪水,从没哭过的他现在几乎克制不住,他努力睁大双眼不眨眼睛,防止任何液体从他的眼角滑下来。

        他留恋这个世界。

        “两百公斤还是装的下的。”突然一个声音从机长室门口传过来。

        基尔伯特猛然回头。

        机长拾起那只玩具,递给泪眼朦胧的孩子,然后他看向了基尔伯特。

        “跟我们走吧。”他说,“就当我们需要几个护送。”

        基尔伯特的嘴唇以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频率颤抖了一下,然后鼻头一阵刺进心里的酸,随后他捂住了眼睛。

        他们四个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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