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终老37【露中公路文】
【叁拾柒】
王耀的手机在口袋里按着节奏震得激烈，他的指尖摸着手机，眼睛很隐晦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才低下头，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王耀并不认识，他沉沉地吐了口气，然后才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王耀松了口气，是弗朗西斯打来的。
“怎么样，东西转移好了？”
王耀低声应了一句，“内容我没看。”
弗朗西斯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低沉的细微气声清晰可闻，“为什么不看。”他说道，“你看了你也有本钱。”
王耀嗤了一声，“催命符而已。”他说，“到时候弄份假的把东西顶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计划，说着竟笑了起来，“好叫他们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他听见弗朗西斯有些快意地笑起来，“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弗朗西斯止了笑，“不了，你先去住处等着，我一会儿就回去。”
王耀想了想也没细问弗朗西斯究竟干什么去了，应下来就裹了裹衣服，招手到街边拦了车。
弗朗西斯挂了电话。他往手心呵了口气，电话亭的玻璃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他靠在侧边喘了几口气。说实在的，他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会帮助王耀，无论怎样来看，他都应站在亚瑟那条战线的，可他就是不想。
不做情报贩子的这许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由，习惯了不受约束。他开始学着在乾坤朗朗之下生活，学着抛弃污秽肮脏的生活方式。弗朗西斯已经爱上了无拘无束的环球旅行，爱上了像只断线的风筝般无依无靠四处漂泊。他无法像亚瑟那样活得朝九晚五，也不能像伊万一样习惯于跌宕起伏。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王耀无比相像。
他低下头，压低帽檐，身形显得有些畏缩地，打开了电话亭的门，两手插在口袋里钻进了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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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看着原本装得满满的弹夹里只剩下寥寥几颗子弹，回头又在那个黑色的袋子里摸索了半天。他的手有些发颤，这颤抖他控制不住。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膛昭示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又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力，让他连呼气都显得虚弱无力。浑身上下到处都沾着血迹，伤口或大或小，衣服破损了不少，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没有任何时间和机会去抢劫沿途的商家，以至于一路上他还穿着那套秋季的大衣。如今入了冬，南方都冷得很，更遑论俄/罗/斯，他这身衣服抵不住寒冷，加上受了伤失了血，冷气阵阵往身子里渗进来，冷得逼人。他这双原本就因为受伤而流血不畅的手更是冰冷起来。
——他能撑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弹药几乎用完了，路上的追杀越来越频繁，受的伤越来越多，却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调整，甚至越靠近他要去的地方，他以前所布下的手下就越少，其中大半也都已投靠托里斯，他根本没有新的弹药补给。
弹尽粮绝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的手上还沾着刚刚杀死的杀手的血，滑腻得叫人不适。车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辆，追杀者仍旧源源不断，中间留给他喘息的时间实在太少。他冷冷地扯扯嘴角——CIA这次是下了血本，非要抓住他不可了。
伊万心里阵阵地发冷，但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当初尚未遇见王耀的时候。他想过，如果有一天追兵如影随形，而他形单影只、摇摇欲坠——他绝不让那些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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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走在冷冽的风里，厚实的呢绒双排扣西装里厚实的毛衣让他显得有些臃肿，他抖了抖身子，环顾了一会儿周围，然后走进了一间小民房。
交错的电线，陈旧的摆设，还充斥着久不通风显得不新鲜的空气。正中一张桌子，旁边放着一把简陋的折叠椅，桌上摆着一瓶不知放了多久已经变质甚至分层凝结的饮料，铺了半张桌子的烟头和烟灰。
弗朗西斯在桌上有节奏地扣了五声，房间尽头的那扇门里才传来脚步声。
里头的人留了一把络腮胡，身上穿着白色的背心，罩了一件有些可笑的长棉袄，鼻梁上架着一副过时的眼镜，脚上是一双穿旧了的人字拖。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有些邋遢的造型，但这人有神的眼睛昭示着他不是个碌碌无为之辈。
“进来吧。”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弗朗西斯很客气地笑了笑，跟着他进了最里头的房间。
木门一打开就是向下的楼梯，角度刁钻陡峭，若是破门而入必定会直接滚落。弗朗西斯扭头看了门后，木门背后被厚厚的防弹钢板所覆盖，想来不是重武器也不能轰开这个房间。
房间里气味更加难闻些，但走在前面的人似乎已经很习惯了。
“太容易了。”那人点了烟说道。
弗朗西斯环顾着四面墙，墙上慢慢的全是监控画面，显示器排满了所有空余的地方，连时钟都只能摆在桌上看着。他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在情报贩卖的圈子里很有名气。弗朗西斯自己有自己专长的渠道，但更多时候是作为收集情报的中间人。眼前这位却不同，他是著名的“千里眼”，据说能够调取任何监控镜头的画面——如果需要找什么人，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容易？”弗朗西斯有些诧异，“不应该……”
那人撇撇嘴，“我可不管应不应该，”他手指在操作屏上点了几下，其中一面墙调出了视频记录。“这家伙可真够顽强的，完全打不死嘛。”他笑笑，把镜头里穿着沾了血的大衣跟一群杀手搏斗的伊万指给弗朗西斯看。
“他很谨慎……”弗朗西斯没说完，突然想起如今不在伊万身边的王耀，这才有些了然，“帮我继续看着。”他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卡，“分期付，免得被人看出什么。”他把卡塞进那人手里，“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你要他死，还是要他活？”
弗朗西斯离去的脚步猛然一顿——他发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真切的希望伊万能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低低地警告道：“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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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好久没更啦！！
接下来可能有一些美食组的感情方面进展……注意注意！雷的请注意！
然后下一次更新又是不定期，我也不知究竟何时才能有自由玩耍的时间，让大家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