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头6［APH灾难片梗半全员］
智*利 海*地
2050年6月23日周四
17:15
阿尔弗雷德猛地打了方向盘用力踩下刹车。车尾漂亮地甩出一个弧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凄厉的摩擦声。
他从车里下来，甚至来不及关上车门。本来已经上锁的研究所明显是被人砸开的。他大步跑进去，顺着无比熟悉的路线，呼喊着亚瑟的名字。
“啪！”他推开门，门板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里面刚刚把电脑关上的亚瑟惊讶地转过头来，“我以为你走了。”
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亚瑟，恐惧突然一下全部涌上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无措地道着歉，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亚瑟心里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有些难受，但他还是搂住阿尔的肩膀，轻轻地用手掌拍了拍。
阿尔弗雷德稍稍平复了一下，才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猛地抬起头，一手抓住亚瑟的手腕，紧张地带上了些劲儿，“快走！”他拽着亚瑟的手腕直往门口去，“快要开始了，快些！”
“等等……”亚瑟顺手从桌上捞走他心爱的电脑，快速跟上阿尔的步伐。
“我们去哪里？”亚瑟问道，“这不是去机场的路！”
“相信我，我们得搭弗朗的私人飞机了。带好你的安全带！”阿尔弗雷德又一次把油门踩到底。“现在，我们去他家的小机场。”
某私人机场
其实弗朗西斯是紧张的，害怕的。当他得知唯一出路是位于中*国一个叫诺亚方舟的工程的时候他就猜到总有人要绝望地死去——一个工程装不下那么多人。
也许是权利，也许是金钱，也许是知识——每个人都在使用自己的筹码。
而在此之前，弗朗西斯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就是被能够存活的人们所隐瞒的那种没有筹码的人。
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欺骗自己，以期事实能够真的不那么残酷。他幻想，也许他能活下来。
他的手机忽然又响起来。
弗朗西斯手忙脚乱地接起，他还以为是阿尔弗雷德：“好了哥哥我已经等着了！你和亚瑟……”
“弗朗。”信号并不算很稳定，低沉沙哑甚至有些憔悴的声音响起来。
“父……父亲？”
“抱歉很久不曾联系你。”老波诺弗瓦的轻轻咳了两声，语带笑意，“别被我吓着，我想我知道所谓的末日传说——上个月有人问我要不要船票。”
弗朗西斯吸了一口凉气，“父亲，你不会拒绝了吧？”
“不会，我的儿子。”他笑了，“我买了一张给你。”
“待在法*国别挪窝，我去接……”
“弗朗，我没给自己买。”老波诺弗瓦说，“你知道那实在是贵的很……”
“少骗人了！”弗朗西斯觉得自己吓傻了，之前他已经问过阿尔弗雷德，他是来得及去接父亲的——这是他世上仅剩的亲人，他不可能丢下不管。然而现在，父亲却告诉他没有给自己买船票？他想做什么？！“你会嫌贵才有鬼！为什么！”
“……”老波诺弗瓦沉默了一下，“弗朗，你父亲累了。”他叹了一口气，“你父亲一个人撑了太久了，现在想陪陪你妈妈。”
隔了一片大海的法*国巴*黎，一个装饰浪漫典雅的墓地，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老人坐在一块墓碑旁边喝着红酒，手里握着的手机里还传来弗朗西斯悲痛的质问。
老人按掉了电话。
他穿着纯白色的西装，法式的宝蓝色袖扣和整齐的宝蓝色领带将他衬得精神而又有着法*国男人刻骨的浪漫风格。
“我们再聊聊天吧。”他摸着墓碑上镶嵌的相片说着。
阿尔弗雷德猛地打了方向盘，一个小孩子拉着一大把氢气球从十字路口飞奔过去。阿尔弗雷德的车子一下子冲上了路崖，方向盘失控地乱转，直朝路边的超市冲过去。
超市里的人发出尖叫，亚瑟解开了安全带，迅速起身抓住方向盘用力一扭。轿车恢复了原来的路线险险擦过一根路灯杆笔直地朝快车道冲去。
所有一切似乎回复了正常。
亚瑟舒了一口气，“开车给我注意一点啊混蛋！”
“抱歉抱歉！”阿尔弗雷德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地笑了笑。
“还好没事……”亚瑟重新系上安全带。
几乎是一瞬间的，在安全带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的同时，阿尔弗雷德从倒车镜里看到刚刚只是擦过的甚至没有变形的路灯突然颤抖着倾斜——速度极快，可看在阿尔弗雷德眼里似乎被放慢了万倍速，那高高的杆子一度一度地减小着与地面的夹角度数，最终吱呀一声像是狂澜既倒地砸在地面上——
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原本坚固的地面成了脆弱的饼干，被路灯一砸就碎，碎裂的纹样像一张极速展开的蛛网，层层叠叠气势恢宏地铺开来，然后是隆隆的如同雷声一般的大地的脉动。震动从地壳深处快速地窜上来，像是一朵从海的尽头率先掀起的浪花，采集着每一寸它路过的海洋的力量，然后变成滔天巨浪。毁天灭地的力量席卷而来，带着自然的报复心和愤怒，它嘲笑世人的浅陋无知和狂妄自大，把千万年来所有的忍让和压迫成倍奉还。
地球咆哮着，尖叫着，欢呼着，迎接复仇时刻的到来。
要把这些韬光养晦任人为所欲为的苦难时光化作悲愤的而又自由的力量。
剧烈的震动开始了，阿尔弗雷德几乎没有办法握紧正因为震动而失控的方向盘，他只能用力地踩着油门，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住方向。他甚至来不及去看那些被震碎的玻璃，被毁坏的建筑，被压在碎石里的人群，还有倒车镜里出现的一条不断扩大的陆地裂缝——一座形成中的可怖悬崖。
“我去趟洗手间。”弗朗西斯转身朝飞行员说了一句，两手插着口袋走进私人机场的盥洗室。
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些没精神，甚至可说是憔悴。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刺激。
他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然而他看着水池忽然愣住。
“这也太刺激了……”
流出的自来水像是血液一样红，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那不是血，弗朗西斯知道——那是异状的前兆。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手指无意义地颤了两下。
——阿尔弗雷德，你最好带着亚瑟立刻赶到。
“该死的！”亚瑟摇下车窗，手肘撑在窗沿上伸出头朝后看着情况，“怎么会提前？！”
“我以为你知道那该死的仪器是他*妈*的有误差的！”阿尔弗雷德抽空回答着。
“我看你也一样有误差！”亚瑟吼着，“再他*妈开快点！该死的只剩五米！”
“别催我！超级英雄的副驾驶从不多嘴！”
“去你*妈的超级英雄！”
他们驾驶的雪佛兰横冲直撞像只没头苍蝇，但胜在速度也算不错，至少在扩大的地缝前面五米。
另一半被劈开的土地下沉，碎裂，就像流沙一样沉进大海里。
亚瑟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能体现天崩地裂的场景了。
“快了！快到了亲爱的快到了！”雪佛兰用力地冲过铁栅栏，拉扯开碍事的围挡。
弗朗西斯的私人机场，就是这里了。
“我的上帝！”弗朗西斯冲出被地震顷刻损毁的二层小洋楼，脚步不稳踉踉跄跄地朝着他那架幸运的保存完好的私人飞机跑过去，“说好的天无绝人之路呢？！”
他爬上飞机挤进驾驶室，搓了搓手掌就开始启动飞机引擎——该感谢他无聊的、希望补偿没什么童年的儿子的父亲一时心血来潮，以至于即使他可爱的驾驶员被永远压在刚刚倒塌的建筑之下，他也不至于真的走投无路。
“我就……再等一分钟！求求你了阿尔弗雷德，求求你！快点快点！”飞机的发动轰鸣响起来，弗朗西斯闭紧双眼，两手握着方向杆默默祈祷。
汗湿的手心几乎让他抓不稳方向杆。
“小亚瑟……别折磨我……”他喃喃着，“英吉利的小天使算我求你……”
秒针转了两圈，弗朗西斯的手捏的更紧了些。
他从窗子里看到了已经向这里推进过来的碎裂线——也许那是地狱的界限，他想。
也许这就是结局。
他闭了闭眼，推下了推杆。
“弗——朗——西——斯——”
视线里出现了大黄蜂高仿雪佛兰。弗朗西斯发誓他从没这么喜欢这辆车。
他咬咬牙违反规则放下了舷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