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头7［APH灾难片梗半全员］
前方跑道不够长，后方还有不断逼来的危险，飞机已经不能停下，弗朗西斯稍稍减慢了速度，开启的舱门里灌进卷起的狂风，他不时转过头去看阿尔弗雷德和亚瑟。
那两个人在跑道边狂奔，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近——
“好样的！”弗朗西斯看见阿尔弗雷德纵身一跃跳上了舷梯，然后转身把跟在后面的亚瑟一把拉了上来，弗朗觉得自己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伴随着嘶吼着的风声挤进机舱。在确定他们已经登机之后，弗朗西斯抽空打了个招呼，“嘿二位。”
他按下收起舷梯的按钮，语气轻松。
“欢迎乘坐波诺弗瓦航空的班机，本次飞行从智*利海*地飞往中国。本机机长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竭诚为您服务。”他用空乘小姐的语气拉着话筒说道，机舱里他的声音如爆炸般响亮。
“该死的关掉那个广播！”亚瑟走进驾驶室，“我耳朵疼……”他掏了掏耳朵。
“这不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已经安全了——”弗朗西斯突然停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天呐！”
亚瑟觉得不对劲，立刻着急地凑过去，“怎么了？”
弗朗西斯轻轻说了一声：“Shit. ”
舷梯卡住了。
“阿尔弗雷德！把舱门关起来！”弗朗西斯叫着，伸手用力地按着那个按钮。不知道是哪个部分，即使知道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维修——地震造成的那条天堑近在咫尺。
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弗朗西斯的声音，应该不是小事。他赶紧拉住舱门把手，试图关闭这个危险的口。
弗朗西斯按了少说十几次，毫无反应，他愤愤地喷着鼻息，拉起了加速杆。
他准备放弃那个舷梯了。
也许会出什么意外，但如果再不走，意外就要变成必然了。
飞机的引擎轰鸣着，几乎盖过了地震的闷响和狂风的吼叫。速度在快速的提升，飞机因为跑道而有一些颠簸，本来就很大的风现在更是强劲。阿尔弗雷德一手拽着舱门把手，一手勾住旁边的座椅。
狂风几乎要把他扯出去了。
阿尔弗雷德口中默背着流体力学的各种公式，强撑着继续拉动这扇临时需要手动关上的舱门。
“啊给我关上！！！！！”阿尔弗雷德吼出声来，用尽全力地一拉——
“咣。”
舱门合上了。
阿尔弗雷德脱力地靠在门上，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滑坐下来。
“起起起！Baby come on！给哥哥我起来！”弗朗西斯用力拉起方向杆。
“嘭！”
飞机起飞了。
然而经过废墟的时候，高高竖起的石块挂到了舷梯。
巨大的响声在舱门外响起，阿尔弗雷德惊吓地跳起来，“What the hell！”
舷梯断了。
意*大*利 佛*罗*伦*萨
2050年6月24日 周五
17:30
“路德……我也想看呐～”
“我们并没有邀请函，还是等哥哥回来吧。”路德维希叹了口气，“要是想看的话，下次让哥哥多带几张票就是了。”
“ve～好难过……”费里西安诺趴在路德维希的腿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着。
基尔伯特拿着那张漂亮的邀请函。
之前罗德里赫随手塞进他手里的东西却让他坐到了这个最佳位置。这里视野极佳，离罗德也很近，能看到他灵巧的手指在钢琴上面滑动。
那个时候，即使再烦躁，矛盾再尖锐，基尔伯特也能安静下来认真地听他的钢琴。
也许多年来他们命途多舛的友谊就是这样保持下来的。
不触及底线，彼此尊重着对方最在乎的东西。
基尔伯特一直觉得罗德里赫是个不谙世事的腐朽贵族，不知变通，守着那些可笑的尊严，甚至愿意为了虚幻的东西献出生命。他一直不能理解——基尔伯特是生活在灯红酒绿和黑暗之中的人，成天跟着一票狐朋狗友，有组织有纪律地到处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靠着非法手段获取着财富——他不能不那么做，事实上，他开始所谓“堕落”已经是他16岁的事了，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带着弟弟逃出虐待孩子的孤儿院后过了一段痛苦的没有尊严的乞讨生活之后，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同情和这种平顺的生活。
为了他的阿西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要任何人都无法使他们屈服，使他们下跪。
这就造成了他和罗德最本质的不同。
太过顺应规则的不择手段和虚高的道德感。
他们在这段友谊中寻找一个平衡。
罗德里赫在弹一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这位和基尔伯特的亲爱的弟弟重了名的伟大音乐家，曾经引发了两位好友的激烈争论。
罗德里赫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而又温柔地滑动，就像是抚摸着深爱的少女的脸庞。一首曲被他弹的温柔缱绻，深情不已。基尔伯特微微地露出笑容。
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沉进树林，洒下一片血色。沐浴在斜照下的罗德里赫就像是一个来自百年以前的贵族，让人惊艳于他儒雅的独特的艺术气质。
森林音乐会总归是成功的。一曲毕，基尔伯特轻轻地鼓了掌。
视线随意地扫了一眼这片静谧美丽的树林。而后突然皱了皱眉头。
一向相信自己视力的基尔伯特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希望他不要看错。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地震云，树林尽头上方出现的云呈现出阴森的钢铁色，摩擦着放出惊人的闪电。
“哦天呐是不是要下雨了？”旁边的贵妇人把扇子挡在嘴边，有些无所谓的问了问身边的男伴。
“啪！”突然一道闪电砸下来，随后是巨大的雷声，没有下雨——基尔伯特看的很清楚，没有下雨。
他啐了一口，“什么鬼天气！”
视线尽头突然闪现火光。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火势蔓延极快，迅速烧灼过来，从隐约可见到所有人惊恐地收拾手边的东西，仿佛不过就是眨眼的事。
“我靠！”基尔伯特嘴里骂着些脏话，碍于罗德的面子不好意思太大声，“罗德！快点走吧，这里竟然烧起来了！”
罗德里赫坐在钢琴凳上，始终没有动作。
人们开始四散逃离，场面混乱。
“罗德！你在干什么！”基尔伯特挤过匆匆离开的人群终于到达罗德里赫的身边，“伙计，我拜托你看看那里！”他指着不断靠近的火势吼道，“森林大火你知不知道！森林音乐会什么时候都能开，现在跟着本大爷离开这个鬼地方！”
罗德里赫被基尔伯特拽着晃动，却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仿佛打定主意绝不挪窝似的。“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不重要！活着，你知道吗？活着！”
“世界末日要来了，大笨蛋先生。”罗德里赫显得无比的平静，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世界末日就世界末——”基尔伯特说到一半突然瞪大了他的红眼睛，表情像一只暴怒的兔子，“你他妈的说什么？”
“我说，末日要来了。”罗德里赫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基尔伯特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凭着这份直觉，他还是拽着罗德里赫不愿松手，“本大爷不管那些，现在！跟我！走！”
罗德里赫轻轻摇头，“不。”
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走。”
“你他妈的又是在发什么神经！”基尔伯特受不了地大叫，“贵族病又犯了？！”
“不是贵族病。”罗德否认着。
一声更比一声响的雷鸣和一道更比一道近的闪电给人末日的逼仄感。火舌舔过一棵又一棵树木，卷起的热浪让他们浑身是汗。
“政府有来派人来告诉我这件事，”罗德说着，“问我要不要跟他们一起逃命。”
“我拒绝了。”罗德用一种带着嘲讽的语气轻松地说着。
基尔伯特说不出话来。
“去救路德吧，还有费里和海德薇莉小姐。”他说，“你们能够挺下来。”
“谁都能够挺下来，只要他想。”基尔伯特反而平静下来。
“我不想。”罗德随口承认，堵的基尔接不上话，“基尔，我不想活成我最厌恶的样子——我能想象到那样的我有多么丑恶而又狰狞，腐朽而可鄙。”
听到这里，基尔松开了手。但他还是没有走，也许是不甘心好友这样选择死去。
“我从成名以来，就一直在为别人弹琴。”罗德又将手放在了琴键上，“有时候也会想念小时候弹琴给自己听的感觉。”
基尔伯特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最后一点不甘心也被打消了。他退后两步，火势已经蔓延到身边，甚至点着了钢琴边的草叶，基尔伯特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不顾一切的，用尽全力——抛弃一个挚友，比抛弃尊严要痛了好多。基尔伯特觉得心脏一阵紧缩，揪起一般的疼痛。
“现在用钢琴来表达我的情感。”罗德里赫勾起嘴角，指尖提起，然后重重地落下。
是《命运》。
“从小都是被别人选择，这一次我的选择——”
“世界，你听到了吗？”
P.S. 这次出现的普奥真的只是友情向，这篇文真的是普洪！普洪！普洪！米英！米英！米英！
